你剪了一个奇丑无比的新发型
你剪了一个奇丑无比的新发型
你不断行走不断奔跑
你企图撕下虚伪微笑的皮肉
因你，你看到恒久涣散的目光
在你身上找到了
炙烈的焦点
你听到垃圾堆里传来摇滚
杂音 杂音 杂音
电音 电音 电音
失真的声音比落日更尖锐
而那声音比夜空吵闹的星群
更有让你疯狂坠落的欲望
你无法停止
你看到油漆桶不停呕吐
满墙酸臭的涂鸦
你看到醉酒的司机
在马路上栽种了两朵
血红的玫瑰
你来到被照耀的角落
你看到自己奇特的发型
映照在角落沉眠的野猫身上
它发出低沉的鼾声
你在这里
看到互相扇耳光的女人
看到举刀相向的男人
看到捡起一毛钱的垂死老人
看到争执谁做班干部的小学生
看到又一次考试失利的高三人
你选择深刻的见证
大街小巷里满是飞舞的纸钱
越来越多的人在冬天到来之前
死去
你看到灵棚下说说笑笑的儿女
而哀乐响起他们便可
立刻流下眼泪
你看到口述悲伤的亲人
等待着分割最后一笔财产
而执念的不孝子
默默一个人靠在墓碑上
什么也不说
你看到举杯碰撞的朋友
他们抢着用钱包喂养饥饿的
情谊
一个星期后
他们又彼此倒戈
是形同陌路的对立者
你笑
你笑
你笑
你笑
你看到断掉的手臂
被人捡起伪装成友好的怀抱
你看到大餐的口水
被人缀到眼里充作悲情的哭泣
你听说那个说
“爱情里的人都是行尸走肉”的心灵鸡汤作家
在遥远的美国还掌控着身处大陆的情妇
你到蒙尘的镜子前
粗量自己的年岁与绝望
你忽然发现
那奇丑无比的发型
在镜子中看起来竟是
那么符合这个城市的审美观
那么，下次，再也不会如此
因为，你终于看到了你自己
城市腋窝下你盘旋、漂流、放荡
你嗅到腐烂的气息
在这个瘫痪了的城市中
你只是脊柱中疲软了灰质
不再传导疼痛的讯息
你说，“自己知道就好”
（早晨起来发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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